微雨折花

双宰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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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中原中也昏昏沉沉之时忍不住去想，这算什么，太宰治的感情？他那种人，只怕感情比头发丝纤细，比纸张单薄。可是就那么一点点也不得了，求死之人，自己都不爱，又能在他身上期冀些什么。

为了追寻所爱之物丑态百出、奔走彷徨，这没什么好羞耻的。

00.

还算宽敞的空间多出一个瘦高人影，漫无目的，隐隐绰绰。朱红漆浸染的门上挂着金属质感牌子，在那之上[中原中也]四字尤为明显。得出私人办公之地结论之后男子轻叩门扉，沉闷声音在静谧之处给人失礼突兀之感。

终于失去耐心推门而入之时，午休时间闭眼假寐的橘发男子注视这个不速之客。视线最终落在对方脸上，惊讶之中掺杂了毫无掩饰的厌恶之情。

…太宰？

霎时间新仇旧怨通通翻了个遍，那些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过往之景如被打翻的墨水咕嘟嘟冒出来。只是任他困惑着，厌恶着，始终得不到一丝一缕应答，哪怕微弱游丝也好，蓄力的拳打在棉花上，声音如被扼住咽喉戛然而止。

死寂。

赤红色如血渲染铺陈，那是太宰治和服浴衣的颜色。他神色淡然，过分艳丽的红装饰了苍白面容。外面罩着稍显单薄的纯白对襟外套。中原中也从未见他穿这套衣服，竟也觉得眼前一亮。这种所谓的亮没能遮掩住那人眼角眉梢流露的怪异。中原中也仔细打量寻找出错之处，最终得出“少了绷带”这个结论。

无论是脖颈、手腕都干干净净裸露着。除此以外，经过严格训练的中原中也，自然能察觉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中原中也自内而外涌出恍惚来，心底无端涌现伊甸园诱惑人摘下苹果的蛇，吐露尖牙、窃窃私语，待人放下戒备，自食恶果。

太宰治歪了下头。

「你，是谁？」

01.

“中也。”

硝烟四起，每一寸土地燃烧崩裂，噼里啪啦翻滚叫嚣落入冰蓝瞳仁。枯死的枝桠光秃秃悬在枝头，留下的影悬上圆月。污浊结束之后往往不堪重负就那样昏睡过去，偶尔听得几声叹息。熟悉的声音慢慢攀爬着涌入耳蜗，传遍经脉四肢，融进血液。

太宰治蹲下身子扶着中原中也，眼底晦暗不明。

“中也。”

中原中也昏昏沉沉之时忍不住去想，这算什么，太宰治的感情？他那种人，只怕感情比头发丝纤细，比纸张单薄。可是就那么一点点也不得了，求死之人，自己都不爱，又能在他身上期冀些什么。

02.

武装侦探社。

国木田独步：“喂太宰，不要趴沙发上一副死人样子，给我认真工作啊！”

太宰治：“可是敦已经帮我出去买罐装饮料了，国木田君~”

国木田独步：“哈？！罐装饮料和工作有一毛钱关系吗！？”

太宰治：“有的有的，喝完饮料才能认真工作是常识哦。”

国木田独步：“居然有这种事。”

太宰治：“快，记下来记下来”

国木田独步：“喝完饮料才能认真工作…”

太宰治：“骗你的。”

国木田独步：“你这混蛋啊啊啊！！！”

刚整理好被国木田拎得堆起褶皱的领子，中岛敦便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啊啊啊不好了！中原中也带着太宰先生冲进来了！”

众人不约而同望向太宰治，太宰治望向中岛敦。

与谢也晶子：“带着谁？”

中岛敦：“太宰先生！”

众人：………

“管好你们侦探社的人，别有事没事往黑手党跑。”中原中也声音刚落下，就见某个穿着米色风衣的青花鱼混蛋直勾勾盯着他，或者说，盯着他身后的太宰治。

两个明显年龄一样除了衣着没有任何区别的人互相瞪眼，气氛微妙。

黑手党侦探社因此次突发状况不得不再次会面。

一番详谈得知，这位忽然出现的太宰刚洗完澡准备来个轻快爽朗的自杀，却在跳下去的一瞬四周景色陡然变化，茫茫然出现在黑手党。正巧旁边有个挂着中原中也牌子的门，接下来画面自然不用多说。

不管在哪个世界爱好自杀这兴趣简直让人想吐槽。

森欧外饶有兴致表示你们侦探社已经有一个了，这只可以留给黑手党。

相比之下，福泽谕吉显得很沉默。一方面不清楚是敌对势力异能还是什么状况，另一方面，对忽然出现的太宰治还不了解。

太宰治对忽然出现的家伙有些敌视，另一个太宰却没什么反应。出于最早出现在中原中也的住处，以及一有异动方便制止各种原因，双方最终决定让穿着和服的太宰治住进中也家。当然，中原中也极力反对，被无视。

关于称呼问题，确实所有人都觉得都称呼太宰治好像不太合适。倒是穿和服的太宰治发话了。

「不介意的话，你们可以叫我津岛修治。」

中岛敦：“欸，笔名吗？”

「不，真名。」

中原中也警觉的眯起眼睛：“我记得我喊你太宰治的时候，你没否认。”

「事实上，太宰治才是我的笔名…」他顿了顿，从袖中掏出名片递过去「我是个作家。」

太宰治一直没有发话，狠狠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视线冰冷到露骨，似乎感觉到这种并不友善的注视，津岛修治看了过去。

中原中也很烦躁，将名片又扔回去。

一个太宰治已经够难缠了，这会儿又多出一个。他已经能预知自己接下来几天的糟糕处境。只是，预想中的糟糕没有如期而至，津岛修治一直表现的谦和温润。

他笑的时候，眼角眉梢都跟着舒展，如春风吹过枝头。绯色里衣衬着白皙皮肤，说不出的温润好看。

顶着太宰治的脸，却没有那分让他头疼的伪善。短短几天相处下来，中原中也对他产生了不少好感。

只是。

手无缚鸡之力的作家，为何身上会有血腥味？

中原中也挑了挑眉。

03.

“中也。你听着，我…”

血液源源不断流失，无力感充斥全身。他支起耳朵，费力想要听完搭档要说的话。血腥味弥漫鼻腔，染上唇角。他可以想象自己因发动污浊此刻狼狈的身体状态，这些可以忽略不计，眼下重点是听那个人要说什么。只是迟迟没有回应。

温柔的声音如魔咒萦绕耳边，轻舞盘旋，挥之不散。

“中也。你听着，我对你…”

对我什么。

什么啊。

眼角有冰凉液体弥留的触感，相对沉默状况下，泪水滑落声音反而逐渐清晰。

“滴答…”

凉死了，不会是眼泪吧，他的还是我的？

中原中也不甘心地闭上眼睛。

04.

云，白的。河，清的。

日日循环着同样的事，既不会带给人惊喜，也不会有什么好抱怨之处。就像这白云清水，看惯了会腻，失去了会想。多少藏了那么点儿矫情，矛盾又合理。

天空中有飞鸟痕迹，吵闹着喧嚣着。太宰治没来由有些不安，几番思索后约了中原中也。见一面吧，他想。一面就好。然而约定时间已过，中原中也还是没有出现，这让他的不安感愈发浓烈，如同一引就燃的火线。

日光微乏，颠簸着倚上电线杆。细线或平行或交错，行人寥寥无几。被放鸽子四处游荡着的太宰治有些无精打采，很快，他找到了被放鸽子的原因。

街角有家新来的咖啡厅，算不得精致，所幸干净明亮。视线透过透明玻璃窗稳稳定格一处，太宰治看了眼手机，感叹果然是矮个子的私人时间，没有任务缠身的他看起来轻松很多。也只是暂时轻松而已，黑手党背负的人命可是数也数不清。

但为什么同样背负洗不清的罪孽，自己活的胆战心惊，中原中也却坦坦荡荡呢。

不知说了些什么，中原中也看起来心情愉悦，称得上眉飞色舞。对面的津岛修治捻着咖啡杯轻轻啜饮，偶尔点头附和几句。他换了身休闲衣服，尽管休闲，还是能一眼看出价值不菲，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舒适。

中原中也的衣服穿他身上定不会如此合身，估计是特意为他买的。太宰治正漫无目的想着，忽然看到中原中也起身绕过桌子，俯身吻了津岛修治的手背。津岛修治显然没有准备，纯木小勺微微倾斜，刚舀出的咖啡洒在桌子上，尽管如此他还是闭了眼睛，看起来柔和温顺。

天要暗了。

不，还没有暗。暗掉的只是太宰治鸢色的眼。或者说，那双眼已经不能称之为鸢色了，压抑的不像话。他沉默注视甚至没有发现到自己的手已经攥成一团，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只是眼里黑气翻涌，连周身空气都仿佛能感应情绪那般骤然冷却。

名为嫉妒的情绪暗中作祟。

05.

“中也。”

“中也。”

“你别睡，你听着。”

“…请听我说。”

战争以一方完全压制的方式平息，太宰治试图从兜里掏出一些能够擦拭的东西来。布也好，纸张也好。只是衣兜里空无一物。他沉默下来，注视中原中也平静的脸，抬手去擦那些血污。

越染越脏。

最后他只得叹息着，用已然沙哑的声音。

“中也。”

05.

风停了。

注意到玻璃窗外消失的人，津岛修治狭长眼尾轻轻眯起，唇角挤出一丝没什么感情的笑意。他了解太宰治，尽管第一次相见，他比谁都了解。尽管生活方式完全不同，那份污浊罪孽可一丁点儿都不会少了去。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一个人，心思弯弯绕绕，感情也弯弯绕绕。

只不过他与太宰治不同。太宰治喜欢中原中也，他不喜欢。

他在的世界中原中也是个很讨厌的人，诗也好人也好，对他来说都无聊极了。他是一条泥坑里打滚的野狗，精神上穷困潦倒，也活的萎靡落魄。他对所有人都是百依百顺的姿态，配合人类，讨好人类。只是，他无法变成真正的人类。

这也是他的骄傲。

若不是他擅隐藏，估计那份微不可闻的厌恶也会被中原中也窥了个干净。中原中也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人物，他坦荡，热情。所有美好的词通通堆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对比之下，就让他觉得自己灰头土脸，颜面尽失。

厌恶也只是很微弱的感觉，像面临熄灭的灯。穿越于他没什么所谓，他虽好奇，却懒得深究。说到底他不过是个但求一死的绝望之人，无论在哪都一样。尽管如此，自杀与他杀还是不同的。他隐瞒了一些事——关于他的无端穿越。

自然不是跳楼，也并非无端无尤。

他能感觉到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喜欢。隐藏在愚弄表象下，掺杂了厌恶的喜欢。太宰治对自己的敌视，或许是出于同类相斥。但谁说同类就一定排斥，至少他是不讨厌太宰治的。

津岛修治没有喜欢的人，便是有，也会被自己疏远淡忘。他不会爱人，也不会恨。这不代表他没有人喜欢，与之相反，喜欢他的人很多，他不会拒绝，会竭力讨好。非要说的话，他对人类抱有一丝期冀，更多的，则是恐惧。

中原中也显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结束蜻蜓点水的吻后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很喜欢津岛修治。

借着暧昧气氛回到家中已是黄昏，高大梧桐树并排耸立两边，街灯忽暗忽明。以往不被注意的景色清晰起来，尽管不愿承认，这景色很符合此时气氛。

是的，气氛。

暧昧的，暖色的，忽闪的，微妙的。

中原中也有些兴奋。

只是这兴奋在仰面视线触及自己家楼房的一刻一扫而空，他拉着津岛修治直接操纵重力跳上楼，碎了一地的玻璃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昂贵的修理费。无暇顾及这些，中原中也径直跑向珍藏美酒的柜子。

片刻后，一声咆哮在寂静的夜幕下尤为响彻。

——太宰治！！！

津岛修治默默捂上耳朵。

房间很美，美不胜收。尽管已经在这里生活数日，津岛修治依然能在每次到来时觉得震撼。这也在另一种程度上反应了他的落魄。他换回那身和服，衣服看起来很干净，纵使纯白易脏的外套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随后他伸手安抚性拍了下中原中也，声音温和。

「我出去一下。」

“嗯。”中原中也似是随口应了声，也不知听到了没。

只是，津岛修治直到转身那一刻，都没能注意到中原中也隐藏在橘色发丝下复杂的眼。

质疑、混乱、憎恨、不甘、思念，诸如此类情绪几乎将中原中也整个淹没。

“太宰治。”他低低的念。

一如昏睡前，太宰治温柔诉说的那般。

06.

暮色渐沉，下楼脚步声因夜里过分寂静显得清脆异常，透过破碎的窗户，太宰治安静站在街灯下面，津岛修治与他视线交汇，太宰治看起来没什么情绪，偏偏他读出让他下来的意思。

刚走近便被太宰治推进两栋楼中间的狭窄缝隙，衬着夜色，可以看见他并不愉快的脸，睫毛低垂着覆上一层阴影，尽管如此，却执意留着虚伪的笑，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与他不同，太宰治力气很大。津岛修治出生在平常家庭，他甚至没和稍微脱离日常的人打过交道，更别说侦探社黑手党这般存在。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体能优势来，如果太宰治因为迁怒想要杀了他，他也没什么力气反抗。

“真好笑，他吻了你？” 太宰治把他按到墙上，后背砸到冰冷砖石的感觉并不好，刺骨的疼。

太宰治笑的凉薄，那双上挑的眼也凉薄的很。

津岛修治没能明白，为什么太宰治能将一个疑问句说出笃定语气。自然他没否认，却也没回答。随即他挑起笑容，依旧是副无害模样：「是。」

「中原先生对我抱有的情感并非喜欢。”」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与你有着看起来相同的一张脸。」

这些话没能说完，太宰治眼神像刀一样剜过去。

津岛修治于是挑了挑眉，没有再说。

喜欢的确是迷惑心智的东西，至少精明如太宰治，也没能意识到中原中也其实喜欢自己。每次开玩笑试探后，中原中也讽刺的话如同千千万万的针扎在胸口。

可他偏喜欢咬碎了牙笑着。

这自然不怪中原中也迟钝，向来不愿靠近的，只有他而已。他把自己的心层层包裹，不敢让人看见一分一毫。

 自己是个真真正正的胆小鬼，他这么想。一旦被伤害，或者说——根本只是臆想自己会被伤害，他就会毫不犹豫扭头就跑，拼命逃离名为幸福的监狱。

“还剩多久？”

「三日。」

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然而。不等太宰治说些什么，便被津岛修治踹了一脚。

「两个人。很危险。」

两句话，两段信息。

太宰治眯了眯眼。

“三日之内，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回去的话…”

津岛修治笑了一下

「都会死。不过对我们而言，这是好事吧。」

07.

茶叶稳稳竖立正中，只是主人心情显然没有那么明朗。

“你决定了？”福泽谕吉沉默片刻，将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

太宰治：“没办法，利用异能引发时光混乱，如果我们两个都死在这里反而便宜了那些人。他们还留在那个时空，我不去的话无法解除异能，津岛修治没什么能力，过去会死掉的吧。”

无法解除异能就无法阻止那些家伙继续作乱。

福泽谕吉：“津岛修治的话…”

太宰治：“他骗不了我。”太宰治笑了笑：“若是那边异能者体术正巧都比我强，就只能当自杀成功了。”

福泽谕吉：“解除异能后你会怎样。”

“留在那里，失去异能。”太宰治神色严肃起来，“但相对的，津岛修治会拥有异能，体术方面还需要锻练。”

“穿越的契机是什么？”

“是…”

08.

依旧是天朗气清，任谁都能夸赞几句的好天气。血腥味愈发浓烈起来，隐藏在绯红衣衫下倒也看不出分别。太宰治轻扯唇角，勾勒出一个向上的弧度。没入津岛修治体内的匕首此刻被他按压着，鸢色的眼仿若失了生气。

太宰治啧了一声：“织田作也好你也好，若是能一直陪伴我下去，说不定活着的意义就明晰了。”这时候提起织田作之助未免突兀，津岛修治估计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存在。那个死去的男人远比自己眼中的自己还要透彻，他想是能够窥视人的心，他理解那份孤独。

「中原先生呢？」

“中也在，我只会更想寻死吧。”太宰治低低笑着，声音说不出的疲惫：“他那样明朗的人，我只是看着就觉得恐惧。”

「你喜欢他吧。」

“但不认同哦。”

「原来真的喜欢啊…」

信物碰撞，最后留下的话同他的身体一并微弱下去。

太宰治消失了，长久的以后，将留在他曾经厌倦的世界。

09.

“太宰先生好不容易…才认可我。”

“所以才迁怒在我身上吗。” 莫名其妙被攻击的中岛敦躲闪着防卫，寻找空隙尽全力攻击。通过芥川龙之介的话倒是找到一些重点。

心脏抽搐着绞成一团，抽疼着的如同刀子毫不犹豫划下去，生生将血肉分离。借着岩石一跃而起，冲着芥川狠狠挥下一拳。罗生门切断空间，硬生生将击拦截，中岛敦控制四肢虎化，加快速度连续攻击，眼睛大睁着，没什么情绪，偏偏这种空洞才更让人觉得悲伤。

“被孤儿院赶出去时，太宰先生第一个伸出援手，解救了我。虽然看起来不着边际，但其实是个很可靠的前辈” 他咬牙切齿，忍无可忍冲着对方大吼：“以为会怀念会痛苦的只有你一个人吗！？别幼稚了，现在就连侦探社都阴云笼罩。就算大家都不说，但没有一个人心里好过啊！”

趁芥川愣住的空荡，中岛敦狠狠砸过去。攻击被躲过落在地上，激起一圈碎石。

“他有东西给你，芥川。”中岛敦扬了扬手中信件“要我撕了它吗！”

“………”

10.

芥川龙之介

亲启：

芥川，你可曾听过飞蛾扑火的愚昧？

织田作之助为了他守护的孩子失了性命，过往时间里，我将他当做挚友看待。

提到他不得不说一件事，事实上我曾经对他夸赞过你几次。你是无鞘的刀，自我初次见你之时锋芒已然展现。我一向认为多年后，你将成为黑手党最强的存在。

樋口一叶那姑娘对你执念太深，你也是个执念深的孩子。

人都有所求，一旦所爱之物被破坏，便会彻底疯狂。

我听闻飞蛾扑火是可笑之事，因为它所寻之物必将为他带来消亡。可我喜欢那自取灭亡的飞蛾，因为它眼里有一束珍视的光。

你是，樋口是，织田作是，我也是。命里该有的劫，谁也躲不过。

为了追寻所爱之物丑态百出、奔走彷徨，这没什么好羞耻的。

世人习惯了拼命挣扎妄图逃离地狱，可人本就置身地狱。

泄愤不是你该做的事，我们不过是阴沟的野犬罢了，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

活下去吧。

存在的意义，活下去才找得到。

——太宰治

11.

敲门声响起，中原中也以为是太宰治，不耐烦走出去：“都说了别来烦我！你他妈……红叶大姐？”

尾崎红叶笑了下，将太宰治委托她帮忙转交的礼盒递给中原中也。

“不会又是什么整蛊的玩意儿吧。”中原中也嘀咕着拆开，赫然看到一个精致的帽子。

中原中也怔了下，从礼盒中取出帽子。帽子款式和他头上戴的没什么区别，一看就是高档货。

礼盒内除了帽子空无一物，中原中也不甘心，边边角角都检查了一遍，甚至将礼盒拆卸了，也没能找到一个信件，哪怕是一个字。

中原中也回想起最后一次见太宰治，他依然是那副欠揍的样子。

“喂，中也，你头上的帽子真是丑到极点了。”

“但，中也喜欢的话”

“喜欢的话怎么样？”

“喜欢的话…”太宰治眨了眨眼，笑得如沐春风：“还能想起来吗，你昏睡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

中原中也身子猛然僵住。

12.

“中也。”

眼皮沉重，很费力才能掀出一个狭长的缝隙来。四处弥散着血腥的味道，太宰治低头擦拭他的脸，或许太宰治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指已经完全颤抖了。简直像是胡乱涂颜料那般去擦他的血。

“中也，你听着，听我说”

天空暗色翻涌，如同被抽干的水囊。他想要去摸太宰治的脸，却在看到他茫然的神色后生生顿在半空。

“听我说，我喜欢你。”

“这句话是真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