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折花

作家宰x读者中也 /  不温馨甚至有些苦涩，两个本质温柔的人不同的处世方式。

又名苦涩的温柔，会反复修改并且日更，也期待得到有关个人感触的评论。

算是我个人比较偏爱的一个文章，不断修改至今，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喜欢和认可。被删文太多次，直到现在也不清楚敏感字是什么。与三次息息相关，但有差异。

说说整理这篇文章的契机吧。

修改之前我为理清思路出了门，1月严寒的天气，屋檐凝着冰。我在租的房子附近墙角发现了一棵不知名植物，果实橘红耀眼，看起来像是小石榴。不算明也不算暗的天，再走远些看到了破旧的木马。我向来不喜欢这种充满破败气息的地方，可我第一次发现了天堂。

那是一大片的荒草枯枝，景象荒凉。可在不远处的交接，绿意盎然，简直像两个世界。

一半生机，一半荒凉。一半希望，一半绝望。

这也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他们温柔，努力，当然，也有阴暗，腐朽。

但是，姑且算是幸福，因为从死亡的那一刻，一切可以称之为欲望的东西都不存在了。

有什么在阻碍我，期冀之物分崩离析。 
有谁在暗中操控，以命运为名划下屏障。
想要挣脱无形锁链牵引，
想书写不会遗憾的结局。
想让温柔的人互相慰籍，彼此拥抱。
请告诉我这有何错？

———————————————————

摘要：

他无法去描述津岛修治带来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像是重复一成不变的天气时，忽然下了场雪。有点儿冷，又有点儿温馨。像是一切美好的东西，哪怕是被破坏了的，都无法改变事物本身的美好。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小小惊异，像是雾里看花那种朦胧的美感。

正文：

岸边荒草丛生，衬着湿凉云雾，惹人烦扰。荒草之上，连着天空。那儿有不同于景色的蔚蓝生机，飞鸟与云，墨与纯白。

01.

探索善恶之时，人偶尔会在不经意间联系到天使魔鬼。光明与黑暗、圣洁与邪恶，这似乎是他们之间亘古不变的划分。泾渭分明，显而易见。

撒旦用邪恶语言昭示，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

然而连撒旦也装作光明的天使，所以装仁作义的差使也不稀奇。反观之，光明的天使惩罚堕落，无论用尽残忍酷刑也是正义。过度圣洁，则为邪恶。

抛弃纷扰答案，假设人能简单以天使魔鬼划分，那么中原中也心底这两种分类各占一个。天使区住着津岛修治，魔鬼区锁着太宰治。往黑白分明的方向说，前者白，后者黑。

若是中原中也介绍津岛修治，他会告诉你，那个人啊，厉害极了。他是当红作家，凭借小说《人间失格》红遍网络。本人却低调神秘，从未在镜头前曝光。反过来让他介绍太宰治，估计他会翻个白眼儿瞅着你，没什么好介绍的，那就是个混蛋垃圾绷带附属品。

观点多少带了主观因素，比如中原中也说津岛修治凭借《人间失格》红遍网络这一点，其实并不准确，《人间失格》既不是津岛修治第一部小说，也不是最受追捧的一部。相反，评价率不高。这部作品灰暗色调偏多，与他备受喜爱的“暖男”形象不符。津岛修治的作品大多给人温润印象，女粉极多。其细腻笔触以及文章中源源不断散发的阳光气息让他在读者群里有了一个固有印象———温暖。

《人间失格》是他文章中一个“败笔”。以此为分水岭，“维护党”同“质疑党”争论不断。这倒不是说他文笔不及过往，那些美到极致的语言，根本不需要质疑。字里行间随处可窥其犀利，只是啊，感情却已然不同。可以说，他举着众人皆醉我独醒旗帜招摇过市。

可怕的人，狡猾的人。人们奔走相告，恨不得把津岛修治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也难怪，正是因为太过一针见血引得人心惶惶，积极因素的缺失，使他固有形象变得岌岌可危。这也侧面揭露了些人类本性，动物本性。可以迎合，不可拆穿。也许就是在那时，或者更早的时候，津岛修治窥见了人类的劣根性。

那么我们就有必要质疑中原中也的观点，所谓的“因为人间失格红遍网络”根本是毫无道理的。当然，此路不通。即便你质疑，那个人也会执意将《人间失格》放在首当其冲的位置。中原中也把这本书当成了津岛修治的灵魂。那里面一句话哪怕一个字儿，都在书写他那藏的极深的心。可惜这部作品官方实体书发行量堪称稀少，中原中也打破了头皮也想蹭上那么一本。

说起另一个人，太宰治。中原中也讨厌太宰治并非空穴来风，他一句话哪怕一个笑容都在拉扯中原中也内心深处紧扯的弦，都足以引燃那根并不存在的暴躁火线。火线噼里啪啦冒着烟抽搐滚动，干脆炸出个满堂彩。

认识太宰治缘于一次庆功宴。

中原中也是个普通公务员，业余诗人。偶尔写诗发在并不出众的固有网站，网站比较小众，常驻的人寥寥无几。所以他自己基本无人关注。因业绩连续几年不断飙升，董事长森鸥外特意为他举办了一场个人名义庆功宴。虽说是个人名义，应邀而来的人却不少。深知自己酒量深浅他刻意控制，宴会结束后状态微醺。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因为——

“嗨~”

他下意识也回了句嗨顺势扫一眼树，看了眼麻绳，又看了眼正要把头伸进去的人。

酒忽然就醒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那种感觉，喝了点儿酒，身子发飘，心情袅袅。可是啊，忽然来了个人对着你的头泼了一桶水。

败兴。

几乎同时，他提脚踹倒板凳，陌生男子以极其不雅的姿势摔倒在地，发出痛苦声音。这也不怪他暴力，谁走着走着就遇到个上吊的都会心情糟糕。

陌生男子拍了拍米色风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暖橘街灯为他漆黑柔软卷翘的发覆上柔光。中原中也看到一双很好看的眼睛，仿佛能将人吸进去那般融着暖意。洞悉的，鸢色的眼。

“切。”陌生男子不爽开口：“你挡着我自…呜哇！？”

中原中也挑眉，继续用脚碾人胸口，一边观察人痛苦表情一边恶意加大力度：“要死滚别处，别挡在我面前。”

陌生男子屈服于恶势力只好低头，示好般放柔语气：“我叫太宰治，你呢？”

“快滚！哪那么多废话。”

太宰治：………

事实证明做事需谨慎，三思而后行。那件事发生以后，中原中也经常能在下班回家以后，发现太宰治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他回去的路上或者家门口自杀，跳河上吊趴马路挂门上五花八门用了个遍。一开始还能不管不顾，长期下来难免吃不消。这人铁了心和他对着干，中原中也劝服自己要冷静，要耐心。于是他无比耐心的，露出（自以为）特别温柔的笑容盯着太宰治：“那天没有回答你，真是失礼。我叫中原中也。”

“什么？！”太宰治震惊看向他：“原来不是叫漆黑的小矮人吗？！”

一刻钟不到，太宰治奄奄一息趴在地上，始作俑者狠狠踩着他的背。太宰治其人，欠揍，很欠揍，极其欠揍。

有倒霉事也有好事，网络小说《人间失格》实体化一事传开，中原中也立刻扣准时间疯狂抢购。包括津岛修治其他杂七杂八的书一并打包，加起来价格竟也让人咋舌。不过中原中也不在意这些，在他眼里，津岛修治所著作品的价值甚至媲美珍藏名酒——贵到让人眼珠子蹦出来的美酒不算。

中原中也自己闲时也会写点东西，不擅文章，偏爱吟诗。无人问津不代表他文笔糟糕，有时候成功和湮没，只差一个机遇。当然，这话若是告诉中原中也他只会置若罔闻，他的作品在自己眼里永远那么差强人意。

他无法去描述津岛修治带来的感觉，非要说的话，像是重复一成不变的天气时，忽然下了场雪。有点儿冷，又有点儿温馨。像是一切美好的东西，哪怕是被破坏了的，都无法改变事物本身的美好。像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小小惊异，像是雾里看花那种朦胧的美感。

津岛修治的文字如同弥漫天际的雪，如同海边升起的月，如同辗转指尖的结，如同夕阳入暮的夜。倏尔凉薄，倏尔温柔。蒙着薄雾，嗅着花香。

他给这位神秘作者设想了无数种形象，或许是男性，或许是女性(虽说津岛修治甚至连性别都没透露，不过通过文字带来的印象普遍被认定为男性。中原中也似乎有些期待是女性) 

他的文字色彩淡然，却极具感染力。非要形容的话，津岛修治给人带来的感觉永远淡泊宁静，从容优雅。一举一动都充斥着特有魅力。说白了这个人简直像毒品，吸着吸着就他妈上瘾了。

中原中也背靠沙发，捧着买来的书爱不释手。心情美妙——如果忽略跳窗声的话。选择性忽视太宰治无礼的进入方式，对那人抬手拿了自己咖啡杯一副主人姿态冲咖啡不置一词。并非不介意，只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尽管已经用电子书看了不下十遍，收到实体书的一刻还是忍不住反复翻阅。他细细抚摸文字，想象津岛修治书写时的心情，或痛苦，或彷徨。

每当他如此感受之时，总觉得内心有一种力量在拒绝自己欣赏。但是，每次都被他强行压下去，那种怪异感被堆积在角落，形成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小团子。等到了合适时机，它们又会纷纷涌出来，弥久不散。

“中也~” 用中原中也的杯子喝完咖啡也没等到对方暴躁打骂，太宰治无聊把玩杯子又随意扔桌上，屈指叩击桌面试图用清脆声响引起注意，终于被彻底无视激怒，他抬手去抢那本书。

中原中也手心猛地被放空，反应过来书已经被人抢走，让他出神的那一页被带着挪愉笑音的太宰治无情念出
——“我认识的小叶，个性率真、为人机灵，只要他不喝酒的话……不，就算喝了酒，他也是个像神一样的好孩子。”

“愚蠢。无聊。”无情评价如同一把利剑插在中原中也心口。

他匆忙抢过书，如同对待最珍惜的宝物那般捂在胸口，气急败坏冲太宰治大吼：“你他妈懂什么！？”

没有人回应。

以他们为中心，室内温度骤然降低。他慌忙抬头，却没能在太宰治脸上看到找他麻烦或者自杀时贯有的笑。

太宰治此刻的样子十分安静，安静的像是变了一个人。发丝顺着他低垂的脑袋半遮双眼，睫毛微不可查颤动。如果说平时的他给人感觉爽朗愉快的话，只能说，那些东西已经彻底被抹去。他似乎想笑，也确实那么做了。只是并不尽如人意，完全沉下的脸色配上嘴角似乎弯着的弧度让人很不舒服，仔细看的话，手指也蜷缩着握起。一边紧握拳头一边露出笑容带给人的感觉太过怪异，简直可以说是滑稽的悲伤。

好在太宰治终于放弃了这场失败表演，鸢色的眼失去了本该有的光泽，变得空无一物。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可以称之为表情的东西存在，只是让人无端生出悲伤来。太宰治。悲伤？中原中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太宰治转过身，走的干脆利落。只是，中原中也看到了他的肩膀，好像在颤抖。那种极力压抑的抖动让他几乎以为太宰治像一个正在哭泣的孩子。

中原中也抱着珍爱的书呼呼大睡，上班依然严苛守时，闲暇时间会看那本书。更多时候，他会陷在奇怪的梦里。

梦里太宰治撕了他心爱的书，跪地上捂住眼睛，手腕处露出一截绷带。即使那样也止不住眼泪大颗滴落。他条纹衬衫里的绷带下布满因自杀形成的伤口，本应结痂此刻却纷纷皲裂，渗出血迹。

中原中也伸手去堵伤口，太宰治忽然扣腕把他揉进怀里，力度之大像是临死前握住救命稻草的挣扎。他嘴唇阖动，中原中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声音慢慢清晰，循环重复着一句话

“请杀了我”

“请让我平静死去”

这是一个荒诞无度且无道理的梦，看起来极为不幸。认识太宰治的人估计会对此嗤之以鼻。太宰治是别人幸福观里写在幸福列表的家伙，他明朗，好看。在多数人眼里，他追逐死亡也不过是玩笑话。即便如此也不妨碍中原中也的梦，惊醒时，暮色完全沉淀了。

他那时还没想过，梦里的话，竟一语成谶。

太宰治如一阵风席地而起，而中原中也则是被蛮横无理碰撞的受害者，任由他留下痕迹陡然消失。他的潇洒如同他擅于放出的言语利剑，残忍卑劣。

“太宰治。”他喃喃低语。

这个麻烦精终于滚蛋了，应该开一瓶柏图斯庆祝才是。他忽然想到，不带自己先入为主的讨厌去看，太宰治有一张很好看的脸，有温柔的眼，有好听的声音。从他时不时搭讪女性的姿态，也可窥出魅力来。他也确实被许多女性喜爱。衣着干净，笑容温暖，不像底层落魄的人。

是那种被上帝偏爱，给予了一切的人。

那么，他为何执着于自杀？

等等，笑容。

温暖？

宛若亲眼目睹一场烟花零落，枝叶抽离，虚妄间刺痛感钝入心脏，梦里太宰治歇斯底里的哭泣，堵住双眼都无法遮住大颗滴落的泪，与平日里满面笑容的他慢慢重叠。中原中也怔怔去取那本书，陡然注意到桌上不知何时开了的柏图斯。

“你并不快乐啊…”他轻声说着，昏睡过去。

TBC.